驱逐小说

第一章（第1页）

第一章：异世惊弦

钢管破空的尖啸声刺破晨雾时，林小满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。金属寒光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，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格挡，却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：那我问你——

嗡！

空气突然凝结成青铜色的实体，秤砣状的言灵产物裹挟着破风声，将为首的黄毛混混砸进五米外的垃圾桶。金属撞击声在巷道里回荡，另外两个举着钢管的混混僵在原地，脸上还凝固着狰狞的表情。

林小满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，额角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。他踉跄着退到墙边，橱窗玻璃映出他眉间游走的银纹——那东西像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，每次闪烁都让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。

操！这什么鬼东西红鼻头混混的钢管当啷落地，转身就跑。剩下那个突然跪下来咚咚磕头：言灵师大人饶命！我们就是收钱办事。。。。。。

血腥味突然涌上喉头，林小满抹了把鼻子，满手鲜红。记忆碎片在脑内翻腾：檀香袅袅的阁楼、显示2010年4月17日的翻盖手机、全家福照片里那对朝他微笑的陌生夫妻。最清晰的是镜子里那个瞬间——当他脱口而出那句口头禅时，整面穿衣镜突然泛起青铜器般的锈迹。

谁指使你们他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金属共振般的回响。额角银纹突然暴长三寸，在空气中划出燃烧的轨迹。

混混的瞳孔剧烈收缩：是、是玄。。。。。。

破空声从头顶袭来。林小满猛地抬头，看见一枚青铜卦签钉入混混咽喉。濒死的躯体像提线木偶般诡异地扭动着，皮肤下凸起无数蚯蚓状的凸起，最后在惨叫声中爆成一地铜钱。

卦签尾端的红穗还在颤动，巷子尽头传来木屐敲击青石板的声响。晨雾中浮现的身影穿着藏青色道袍，腰间悬着的罗盘正疯狂旋转。那人抬手摘下墨镜，露出左眼缠绕的渗血绷带。

三百零七年。来人的声音像是从古井深处传来，林家的真言咒印终于苏醒了。

林小满突然头痛欲裂，额角银纹如荆棘疯长。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回：燃烧的祠堂、悬在梁上的血爪印、浸在药浴里哭喊的孩童。最后定格的是镜中异象——当他念出那句那我问你时，镜面波纹里浮出的分明是张布满青铜鳞片的脸。

你母亲用命封印的诅咒。道人甩出缠满符咒的怀表链，现在整个言灵界都在猎杀最后的真言血脉。

怀表链突然绷直，林小满看见表盘玻璃下封存着一截婴儿指骨——那暗红的胎记形状，与他锁骨上的印记分毫不差。巷道两侧的砖墙开始渗出铜锈，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铃铛声，像是无数金属兽齿在相互叩击。

跑！道人突然暴起，道袍袖中飞出七枚铜钱组成北斗阵，苏九儿的追魂铃已经——

绛红身影从天而降，九条狐尾如锁链缠住林小满脖颈。旗袍开衩处闪过的不是肌肤，而是流淌着符文的青铜。名为苏九儿的女子舔着虎牙轻笑：玄霄道长，截胡可不符合规矩呢。

林小满在窒息中看见更多银纹从皮肤下浮现，它们交织成古老的谶语，在空气中灼烧出焦糊味。当苏九儿的利爪刺向心口时，他本能地吼出那句致命质问：

那我问你——凭什么！

轰！

狐妖的惨叫声中，整条巷道砖石浮空，在言灵之力下重组为青铜巨剑。剑柄饕餮纹睁开猩红独眼的刹那，林小满终于看清记忆最深处的画面——五岁生辰那夜，有人握着这柄剑，将哭喊的他按进注满咒言的药鼎。

第二章：狐影窥真

檀香在空气中凝结成淡蓝色的雾，林小满的指尖陷进阁楼扶手的木纹里。他盯着手机屏幕上2010年4月17日的日期，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咽下涌到嘴边的惊呼。墙角的落地镜映出他额角游走的银纹，像一条有生命的星河正在皮肤下迁徙。

小满！豆浆要凉了！楼下传来的女声让他浑身一颤。那声音裹着蜂蜜般的甜腻，却让他的后颈炸开一片鸡皮疙瘩。早餐桌上摆着金灿灿的油条，坐在对面的女人正用涂着丹蔻的手指剥茶叶蛋，她的虎牙在晨光中闪过珍珠光泽。

妈。。。林小满试探着开口，突然被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吓到。女人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了晃，他注意到那根本不是翡翠——坠子深处有团跳动的青色火焰。

煎饼摊前的青铜秤砣还嵌在垃圾桶上，三个混混像被抽了骨头的蛇瘫在巷口。林小满摸着口袋里突然多出的铜钱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：镜中波纹里伸出的苍白手臂，和那句回荡在颅腔内的言出法随。

暮色染红飞檐时，他闯进了巷尾的浮生当铺。青铜风铃在头顶炸出清越声响，柜台后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午间新闻——垃圾桶旁监控画面里，他看见自己张嘴的瞬间，有青铜色的光从喉间喷涌而出。